翻车了鸭

我什么也不是

恶魔在人间-少年篇(上)

ACA无差
人类少年亚茨/恶魔克劳利
(等到青年篇再考虑车的问题,先养成吧)

summary:
受到惩罚的天使失去了记忆,变成了人类,和仍是恶魔的克劳利相遇的故事。

题记:
惩罚降临了,他们中的一个失去了翅膀。但是上帝的恶趣味还远没有结束。

1.
亚茨,哦,也就是我们故事的主角,是一个长相可爱的14岁少年,有一头浅色的自然卷和一双清澈的蓝眼睛。他今天上学忘记带钥匙了,而父母还没有下班回家,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。就这样,少年索性来到家附近的小公园,拿出速写本想随便画点什么来打发时间。

天气渐渐转暖,草坪已泛起绿意,几个孩子正在上面嬉笑打闹,家长就在不远处闲聊,一对儿情侣绕着小喷泉已经走了不下三圈了,不远处的湖边,有个男人在抛面包屑喂鸭子。那个男人消瘦高挑,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服,亚茨觉得他有些眼熟,但一时也想不起是在哪里遇到过。

他就坐在长椅上打了草图画了起来。突然,那个喂鸭子的人望向了亚茨,然后直直地走了过来,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旁边,甚至自顾自地搭起话来。
“天气不错。”

亚茨礼貌性地回道,“是啊,先生。”
被突然搭讪让少年觉得有些不适,他有些紧张地握紧铅笔,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走了。

“叫我克劳利就好。你叫什么?”

“亚茨。”

“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画吗?”

亚茨觉得自己确实该走了,这位先生让他觉得有些危险,但他还是把速写本递了过去。

克劳利一页一页看得很慢很仔细,亚茨也借此打量起对方来。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,有一头嚣张的红发和漂亮的高颧骨,戴着朋克风格的墨镜,脖子上系着条蓝灰色的细长领巾。亚茨终于想起来了,就在半个月前,上学路上,他曾经给这个人指过路。

“你画的不错啊。”克劳利先生翻到亚茨画的甜品那一页。“曲奇看起来好像很好吃,嗯哼,也许这个布丁更好吃一些。”
他又翻回亚茨刚刚画的那张,指着一个火柴人问道,“这个是我吗?”

“呃,是的,先生。”亚茨有点脸红了,他的画比小朋友的简笔画高明不到哪儿去,画的吃的还曾被加布里嘲笑是“holly shit”,人物也都是“抽象野兽派”的画风,没想到对方还都能认出来。

“你画的挺像的像,主要是能抓住灵魂。”他说的很认真,不像是客气,这让少年很受用。

“当然,我不是说你是的巫师,你知道我的意思吧。”他冲着亚茨努努嘴,说了句蹩脚的俏皮话。

“嗯哼,当然,您看起来才更像是黑暗魔法生物,比如恶灵骑士。”亚茨盯着男人的蛇皮靴,不知道怎么把两者联系起来了。

“Are you sure,boy?”克劳利先生提高了音量,他的声音有点尖细,“首先,恶灵骑士并不是黑暗魔法生物,第二,我长得不像尼古拉斯凯奇。”

他伸手去揉男孩儿的一头浅色羊毛卷,两人哈哈笑了起来。亚茨觉得自己不那么紧张了,甚至想再多聊几句。

“你每天都会来这儿画画吗?”克劳利先生不再蹂躏他的头发,把本子还了回来。

“也不是。”他没有写生的习惯,速写本里大多是静物画或者是随手的涂涂画画。

“这样啊。”男人向后靠去,几乎是把自己摊在了长椅上。“我曾经认识一个会画画的,他素描画的也很好,不过他已经不在世了。”

这话让人很难接,亚茨并没感受到对方的伤感或是其他情绪,他试着说了声“抱歉”,两人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。

“您是本地人吗?先生?”

“啊,什么。”克劳利先生露出一脸茫然“抱歉,刚刚走神了。”

“呃,您是最近刚搬过来的吗?”

“嗯哼,两个月前。”克劳利先生回答道。“对了,你知道我们是邻居吧?就在隔壁。”

亚茨很是吃惊,他不记得之前有人搬进隔壁,就算有,他也不至于两个月了都没发现对方吧?(当然,不包括问路的那次相遇。)

他们一起从公园回了公寓,克劳利先生确实是他的邻居,他开门进了隔壁的302室。亚茨有些恍惚,他发现自己不记得在克劳利之前的邻居是谁,又是何时搬走的了。晚饭时,亚茨试图谈论起此事,他的父亲一直盯着电视,哼了一声,不知道是在回应亚茨还是在回应晚间新闻主持人。

那之后,他们偶遇的次数变多了。
按克劳利先生的话来讲就是,有很多人,你每天与其相遇的机会其实差不多,只是你遇到了也不会察觉,但是一旦你对一个人有了印象,就会觉得你们是频繁相遇了。
亚茨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,就比如说B班的加布里,自从亚茨和他闹出了点摩擦,就总能看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了。

更巧的是,有一次他同时遇到了加布里和克劳利。

事情是这样的,那是个双休日,他走在街上只是路过小巷时扭头看了一眼,没想到正好碰到加布里和他的朋友们。他们聚在一起拿着几本限制级书籍和杂志,抽着烟,不知道在开什么小会。

“瞧啊,娘娘腔怎么来了。”加布里挑衅道。

亚茨想说:我不是娘娘腔,你才是,你们全家都是娘娘腔!但这样好像确实气势不足,他盯着杂志上的大尺度图片,憋了半天,终于说了一句:“你们这些坏小子!小心被退学!”

“他以为他是谁?教导主任吗?”
“坏小子,哈哈哈,你就没有别的狠话了吗?”
几个人哈哈乐了起来,气氛变得欢乐起来。还有人捏着嗓子,学他刚刚说的话。

跟这些人斗嘴就是在自取其辱,亚茨愤愤地想一走了之,转身却撞到了人,正是克劳利先生。

“这些是你的朋友吗?”他揽住亚茨的肩膀,不让他走掉。

“是的,先生。”加布里讥笑着“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。”

“嗯哼,那也加我一个好吗。”克劳利放开亚茨,走近男孩儿们。
“哦,你是加布里对吗,上周有两天没来上学,约会开心吗?”

“......”面对这个来路不明的成年人,加布里一时语塞,不明白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。

“加布里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,怎么没告诉我们。”旁边的雀斑男孩儿问道,而加布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

“你的女朋友不是上周也请了两天假吗?基恩?”克劳利先生笑着对雀斑男孩儿补充道。

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,加布里就拔腿跑了。雀斑男孩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,骂了一声就追了出去。

“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追上去,上次你把教室投影仪弄坏的事情是基恩打的报告。”紧接着,克劳利又对另一个男孩儿作了宣判:“还有你,也应该快点回家了,你妈妈应该正在打扫你的卧室,不知道你的大麻有没有藏好。”

加布里的小团体全都弃甲曳兵而散了,最后还剩下一个男孩儿,他看了眼克劳利先生,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惨叫着跑开了。

整个过程亚茨几乎看呆了,克劳利简直是从天而降惩恶扬善的超级英雄,三下五除二就把坏小子们赶跑了。他惊叹了好几声,然后就开始问道: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

克劳利装起了聋子,但架不住亚茨一直追问。

“因为我是恶魔,我什么都知道。”他敷衍地说道。

“别开玩笑了,先生,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?”

“谁知道呢?”

“你知道的这么多……该不会是我们教导主任的亲戚?对了,她也是红头发。”

“哈,可能是吧。”

“但是你是怎么知道基恩的妈妈正在打扫房间的事的?”

“你猜。”他走向停在路边的宾利,问道“要去兜风吗?”

“啊?”

“你到底上不上来?”

“可是您车速太快了。”亚茨犹豫了一下,他之前坐过对方的车,那真是刺激得难以忘却的回忆。

“行吧,那我先走了。”克劳利倒是没客套,挥挥手,就真的直接开车走了。

那是辆黑色宾利老爷车,看得出很有年头了,是应该躺在博物馆的那种古董。克劳利先生总是拿它用来飙车,却还保养的很好,光滑的车身上没有一点划痕。虽然车主狂野的车技总让亚茨怀疑这辆车明年就会报废,但是无疑,它状态好得好像还能再多活至少十年。
“I’m in love with my car.”克劳利先生曾这样说。“而且你太保守了,我很专一的,它至少还能再跑90年。”
亚茨对此不置可否,毕竟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说这件衣服还能再穿50年一样不可理喻。

回到最初的话题,偶遇,他们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偶遇了,而变成了一种“雇佣”关系。克劳利会请他去听音乐、看电影、下馆子。亚茨则会给克劳利干点杂活,比如说买东西、取包裹、打扫房间之类的。给植物浇水也曾是其中一项,但是后来那些绿植显然在少年的手上半死不活了,克劳利就不让他再继续照顾那些植物了。

他现在已经成了男人家的常客,对方甚至给了少年一把钥匙,欢迎随时光临,无论他在不在家都可以。这似乎有些过于信任了,反而令人生疑。

他曾这样问克劳利先生,“您就不怕我偷您东西吗?”

而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“哦吼,如果你都会做坏事,那整个伦敦就没有好人了。”

这应当算是一句赞扬,亚茨有些脸红,但他不完全认同这句话。他确实不会去偷东西,但谁能保证自己一点坏事都不做呢?又怎样来衡量一个好人呢?他不喜欢克劳利先生的这种态度,对方似乎总是把他当成最好的最善良的那种人看待,这无疑也是一种枷锁,让他有些不安。不过他还是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了。

又是一个周六的上午,亚茨来邻居家例行打扫,想顺便请教些历史作业的问题。

“克劳利先生?你在吗?”

无人回应。看样子男人并不在。

克劳利先生的行程安排很神秘,有时候他看起来很闲,可以和亚茨花一整天时间,就为了把一个破花瓶重新粘好,有时候又一副公务缠身的样子,可能半个月都见不到人。

亚茨怀疑他应该是在跨国公司工作,总是需要出差的那种,因为克劳利先生戴着一块儿定制手表,上面可以显示全世界二十一个首都的当地时间。不过男人表示自己只是在为一个跨界公司打工。而少年到现在也没搞懂这个“跨界”是个什么意思。

亚茨往屋内走去,想先去冰箱找点果干吃再开始打扫工作,正路过没有关门的卧室,看到床上鼓着个包,像是有人蜷缩在被子里面。
只见那个鼓包动了动,一条有人小臂粗的黑蛇爬了出来。

亚茨猛地把卧室门摔上了,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尖叫,刚刚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,有点被吓到了。

他惊慌失措地离开了,等到晚上再来时,克劳利先生如他所愿地正好在家里。

“太好了,你回来了。”亚茨咽了口吐沫“我上午看到了条蛇,就盘在你床上!你看到它了吗?它咬你了吗?”

“呃,那是我的……宠物蛇,叫克蠕力。”克劳利有些不自然地推了下镜片, “没有毒,不咬人,很安全的那种。”

“……”少年像是没反应过来。

克劳利拍拍少年的肩膀,“然后问题是,我要出趟远门,明年春天才能回来,麻烦你抽时间照顾一下我……的蛇。”

“哈?”

“对了,你也可以给植物浇点水。总比让它们旱死了好。”

“什么?”


2.

亚茨硬着头皮接下了克劳利先生的委托。他没敢告诉父母自己要给克劳利先生帮忙这件事,只是说要去打工(克劳利也确实给了报酬)。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家傻儿子的打工地点就在隔壁,打工对象是邻居怪大叔,工作内容还是养蛇。

在假期的第一天,亚茨吃过早餐就来到了302室门前,他前一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,现在拿着钥匙的手更是微微颤抖。他试着给自己作心理建设:连蜘蛛和蝎子都有人养,蛇又算什么呢?它们也都像猫猫狗狗一样,是可以撸着解压的。
接着,他又想象了一下克劳利先生撸蛇的场景,终于壮着胆子开门了。

那蛇似乎听到了动静,从卧室爬了出来,看着他。

“你好,克蠕力,呃,我叫亚茨。”亚茨有点傻气地冲蛇招了招手,没想到蛇居然点了头。

亚茨愣了一下,怀疑自己看错了。
“你不会能听懂我说什么吧?”

蛇又点了下头。

这事情发展过于魔幻,他不禁揉了揉眼睛,又问了第三个问题。
“现在是夏天吗?”

蛇还是点了头。

看到蛇没有摇头,亚茨反而松了口气,看来这应该是条只会点头的蛇,它只是很擅长和人互动而已,并不是什么成精的魔法生物,而且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。

他慢慢地走向克蠕力,蹲了下来。
“我可以摸摸你吗?”

克蠕力小幅度地向后躲了一下,但是很快就又把头伸了过来,像是默许了。
亚茨小心翼翼地摸起克蠕力的脑袋,凉凉的,滑滑的,手感很好。大蛇的眼睛现在看起来也不那么可怖了,倒像是镶嵌在蛇身上的两块宝石,晶莹剔透。

克蠕力扭动了下身子,吐出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,用吻部顶了一下亚茨的手掌,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摸得太久了。

他开始着手准备照顾这条蛇,也许应该先准备点水。亚茨在厨房找了个盆子接了水放在了起居室的地上,过了一会儿,克蠕力果然爬了过去。它抬起身子,头部贴近水面,一小口一小口地吮吸起来,面颊一鼓一鼓的,就像小猫儿一样,居然有点......可爱?

亚茨从没有想过蛇喝起水来是这般模样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结果大蛇猛地抬起头来,明黄色的眸子紧盯着他,张大口作势像是要咬人。一瞬间亚茨被吓到了,他感到那条蛇发怒了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自己笑了。看来这条蛇脾气还怪差的。

亚茨配合地绷着脸不再笑了,克蠕力也不再管他继续喝起水来。它的动作越来越慢,最后完全停下来,竟把头搁在盆沿儿边上,闭着眼睛,像是睡了过去。

“克蠕力?别在这儿睡呀。”
亚茨叫了几声,对方都没有反应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做点什么。他一边默念着“千万不要咬我!”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蛇抱回了卧室。

克蠕力有些沉,还很滑,并不好抱。不过还好它并没有咬人,一路乖乖地闭着眼睛到了卧室,最后很自觉地钻进了被子里,只露出蛇头。

“你睡吧,那我先走了?”

像是听到了他说什么,克蠕力睁开眼看了看他,然后扭动着把被子撑了起来,露出一道开口冲着亚茨,就像是在邀约。

“你不会是,想让我也上来吧?”

克蠕力点了点头,又扭动了几下。

这实在太疯狂了,难道养宠物还有陪睡这一条吗?亚茨爬上了床,也盖上了被子,克蠕力很自然地缠了上来,嘶嘶地吐着信子把脑袋枕在了亚茨胸口,就闭上眼睛不再折腾了。

亚茨脑子乱糟糟的,隔着衣物感到身上冰冰的,话说克劳利先生似乎也是体温偏低,不知道他平时是否也会和这条大蛇躺在一起,一人一蛇会不会变成移动的冰窖。

亚茨有些担心,与蛇共眠应当是件高难度的事情,尤其是这条蛇和你不熟,而且还缠在你身上。也许不是他在睡梦中翻身把克蠕力压坏了,就是克蠕力把他缠得窒息而亡或者直接咬死。

不过,事实上他多虑了,他们两个睡得都很好。一觉到了下午,他午饭都忘了吃,还差点错过家里的晚饭。

那之后亚茨几乎每天都会来,他进门能看到克蠕力从卧室里钻出来,或者是从起居室沙发上的毯子中探出头来看他,就像打招呼一样。

虽然克劳利强调过什么都不用喂,但是亚茨还是有些担心克蠕力的饮食健康。

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?你是只吃活物吗?生肉可以吗?”亚茨这样提议着。

不过蛇对吃总是兴致缺缺,甚至在亚茨掏出布丁往它嘴边送的时候光速爬开了。自那之后亚茨就不再妄想可以喂宠物吃点什么了。不过克蠕力倒是有了新的提议。

它用尾巴拍打着克劳利的酒柜,这让亚茨觉得很难办,毕竟他们俩一个是未成年,一个是条蛇,哪个看起来都不适合饮酒,而且这至少应该得到克劳利先生的同意才行。

“克蠕力,我不认为我们可以打开酒柜。”亚茨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
克蠕力看起来很不开心,直接一甩尾掀翻了水盆。这回轮到亚茨生气了。

“你以后别想喝水了,我不会再来给你倒水了!你这条坏蛇!”

克蠕力绕着茶几爬了一圈,然后凑到亚茨脚下,讨好似的用吻部蹭他的脚踝,还伸出信子舔了两下,把亚茨吓了一跳。克蠕力黄橙橙的眼睛亮晶晶的,吐着信子,看起来很乖,让亚茨很想去摸它的脑袋。但还没消气的少年还是坐回到沙发上决定不再理它。

克蠕力就跟着盘踞在他脚下,亲昵地蹭人类的脚踝。过了一会儿,只见它闭着眼睛,打起了瞌睡,头部一点一点地,不时打到亚茨的脚背上。但它就是不肯睡过去,扭动了几下就又摩擦起亚茨的脚踝。

亚茨心中泛起了愧疚。克蠕力很困了,它该休息了,而自己这个人类还在跟一条蛇耍脾气!

“克蠕力,好孩子,先去睡觉,喝酒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说。”他抱起软塌塌的蛇,补充道“我原谅你了。”

他们在第二天开了一瓶酒,倒在高脚杯和地上的水盆里。一人一蛇兴致高涨地嗨了一把。这是亚茨第一次喝酒,整个人又亢奋又迷糊。等他酒醒之后才发现,瓶子里只少了一半的酒,大概正是他喝掉的量,可是他们不是喝掉了一整瓶吗?

“克蠕力,你喝酒了吗?奇怪,我不是给你也倒了吗?”

还裹在毯子里的克蠕力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,它早就酒醒了,用它自己的方式,但是还不打算告诉人类。

而可怜的人类少年显然又开始胡思乱想了,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,他自己给蛇的水盆倒酒了,但是又把酒倒回到酒瓶里了(虽然对此他什么印象都没有了),也就是说,克劳利先生回来之后要喝带有蛇的口水的酒了。

亚茨对醉酒事件充满了负罪感,他没再给克蠕力任何机会。大蛇也知趣地不再用尾巴拍打酒柜了。

现在他们相处得很和谐。亚茨可以和这条蛇腻上一天,他需要做的只是保证水盆里有水,暖气开足了,沙发上的毛毯足够厚实,然后就可以写写作业看看书,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打扰,还有条很通人性的蛇的陪伴下,度过悠闲的一天。对了,还要给植物浇点水(虽然那些植物还是肉眼可见地向着长残的趋势一发不可收拾)。

至于克蠕力,它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,醒了就喝点水,然后缠在亚茨身上乱蹭。亚茨已经搞不懂这蛇到底是属猫还是属狗的了。

不管怎么说,亚茨确实过上了他之前难以想象的撸蛇生活。有时候亚茨会把它当成听众,讲些乱七八糟的,克蠕力就睁着滴溜圆的眼睛看着他,很呆萌,还会不时地点头,就好像真能听懂似的。

他还是忍不住用可爱有趣一类的词来形容克蠕力,不过大蛇不会再张嘴恐吓他了。也许克蠕力已经习惯了,或者说它只是学乖了,毕竟亚茨已经不怕他了。
甚至有一次,在它张大嘴露出凶恶的利齿表示抗议的时候,人类甚至还把手伸了进来要摸它的牙齿,显然冒犯到克蠕力了,它钻进了床底好久才出来。后来亚茨再怎么哄骗它,想看看它的口腔内部构造,克蠕力都不会轻易开口了。
它还会喷气以示抗议,不过说实话,克蠕力第一次冲亚茨喷气的时候,亚茨甚至都没意识到它生气了,还以为它在打喷嚏。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冬季。亚茨几乎一直在宅着,每天就两点一线,不是在自己家里,就是在克劳利家里,反正他也没什么朋友,不需要社交活动。

很快,春天到了,冬季里沉寂的树枝已经开始抽条发芽了,学校也要开学了,可是克劳利还没有回来。
亚茨恐怕没有办法每天都来看那条大蛇了,他有些担心克蠕力,同时,他也很想念克蠕力的主人。

这天早上,亚茨再次来到了邻居家门前,他刚想开门,却听到屋内隐约传来克劳利先生的声音,少年的心霎那间雀跃起来,但他很快又听出不对劲来。克劳利先生似乎在和人争吵。

“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!”

“这就是你们的下场!”

“都给我好好生长!”

什么下场?难道克劳利的真实身份是黑手党吗?可是又是要生长什么?是生产毒品吗?少年胡思乱想着,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,也许应该改日拜访,争吵声却突然停止了,门也开了。

“哟,你来啦。”克劳利倚在门框上慵懒地说道,“不是给你钥匙了吗,怎么不自己开门?”

“啊,对不起。”亚茨没料到他会突然开门,下意识就道了歉。

“为什么道歉?”

“呃,您是在和什么人吵架吗?”亚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辞。

男人仿佛被逗笑了,看起来心情倒还不错。他什么都没解释,只是让开身子,示意亚茨进来。

亚茨暂且放下疑虑,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克蠕力。可那条温驯的大蛇并没有盘在沙发上,也没有从卧室探出头来。

“哦,克蠕力被我送走了。”克劳利安抚着少年。

“什么?”亚茨有些反应不过来,昨天他才刚刚来看过克蠕力,随着天气转暖,蛇的精神也好多了,他还有很多话想和它说。

“怎么,很喜欢它吗?”

“克蠕力很聪明,而且很乖,又很可爱。我们相处的很好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男人有些困窘地红了脸,“别那样形容我的蛇。”

“您把它送到哪儿去了?”

他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,倒是转身指着酒柜,问道,“对了,你怎么喝了我的酒?”

这回轮到少年困窘起来,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,“先生,对不起,是克蠕力,克蠕力想的。但是,不怨它,都是我喝的。对不起先生,我可以赔偿您吗?”

克劳利笑了,“可以啊,你陪我把剩下的半瓶喝了吧。”

“不行!先生,那些酒里,有克蠕力的口水!”

克劳利没有理会,自顾自地拿出高脚杯。

这时,门铃响了,原来克劳利还订了一大份外卖。

“我来喝酒,吃的交给你,这样总可以了吧?”

亚茨不明状况地打开了外卖包装袋,食物好看的卖相和诱人的香气令他心情愉悦起来,暂时忘记了自己在家里已经吃过早餐的事实,以及可怜的克蠕力到底去哪里了这个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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